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世界,葡萄酒世界亦不例外。正当法国以突破风土限制引进新的酿酒技术作为葡萄酒产业的突破口时,众多的新世界产区亦在以回归传统,酿出旧世界风格的酒为荣光。新旧世界的界限逐渐模糊,而新旧世界风格却各自鲜明:它们仍然分别代表着直接与复杂,强烈与优雅。这两个相悖的现象无疑让只凭产地便断定酒的味道成为了“图样图森破”,亦为葡萄酒爱好者们提出了一个有趣的话题:我们是否可以喝着性价比高的新世界酒,却品味到其间传统而优雅的气息?答案是:可以。
新旧世界之争
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葡萄酒却被清晰地划分为新、旧两个世界。著名酒评家休·约翰逊在他的《葡萄酒故事》一书中第一次引进了“新世界”这个名词,将古老的欧洲产酒国称为“旧世界”,包括法国、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德国、奥地利,自然也包括匈牙利、希腊等中东欧国家和地区。而与此相对应的新兴产酒国则统称为“新世界”,包括南非、美国、智利、阿根廷、澳大利亚与新西兰。尽管在这两个世界种植着类似的葡萄品种,有着相近的评价体系,甚至同享着同一个酿酒师团体,但是它们依然被归入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它们一个代表传统一个代表革新,彼此明争暗斗,各有胜负。
1976年5月24日,在这一天常常被视为“新世界”逆袭的日子。英国酒商同时也是酒评家的史蒂芬·史普瑞尔发起了美国葡萄酒与法国葡萄酒的盲品擂台赛,由5款波尔多红葡萄酒、5款勃艮第白葡萄酒组成的旧世界法国队,对阵来自美国加州的葡萄酒。而大会的9名评委全部由法国人组成,他们都是重量级的葡萄酒专家。当赛果公布,人们都傻眼了:红葡萄酒第一名(1973年份Stag’s Leap Wine Cellars)和白葡萄酒第一名(1973年份Chateau Montelena)全部来自加州。高傲的法国人不服气,他们拿出的最令人信服的辩解是:法国葡萄酒经得起历史的考验,需要陈放相当长的年头才能进入完美境界。于是,2006年5月24日,“巴黎品酒会”30周年这一天,当年的发起人史普瑞尔再次组织了一场品酒会,打开已经陈放了30年的10种参赛葡萄酒进行盲品复赛(由于白葡萄酒陈年潜力有限,未组织复赛)。复赛的结果让所有的品酒师大吃一惊:排名前五的葡萄酒全部出自加州!
尽管新世界的崛起不可阻挡,给包括法国在内的传统产区带来了巨大压力。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在中国这样的新兴市场,法国葡萄酒仍然稳稳地占据着半壁江山。以2013年上半年的进口数据为例,尽管新旧世界产区交替出现,但排名第一的法国以进口总量占比46.7%的市场份额,远远甩开了排在第二名的澳大利亚12.7%的成绩。对于这些非成熟市场的许多消费者而言,法国意味着顶尖的葡萄酒,意味着与之相关的历史沉淀风雅人文,至于是否需要为这些不明项目埋单,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酿酒师专访
无论新旧 我们都在追求和谐
Gustavo Ursomarso:阿根廷台阶酒庄及安第斯白马酒庄酿酒师
问:有人说旧世界葡萄酒代表着一种艺术,新世界葡萄酒代表着一种技术,对此您有何看法?
答:其实,酿酒本身就是一门艺术,无论在新世界还是在旧世界。技术当然也需要,每款酒每种葡萄,你要适当地把它们混酿成一款酒,味道是刚好的。不能光是艺术或者是技术,即使是艺术也需要技术的支持。
问:波尔多血统对阿根廷安第斯白马酒庄的主要影响体现在什么方面?
答:这款小白马和新世界的酒是有差别的。新世界的酒比较活泼,味道浓郁,而小白马有旧世界的丝滑感。这是由于它压榨的过程不一样,是很温柔地压,保留着它的颜色和味道,同时没有把它的皮压破,不会有很重的单宁,所以是刚刚好的优雅感。
问:两大酒庄合作关系建立之后,您认为对两大酒庄各自都带来了何种影响?
答:台阶酒庄沿袭了法国一等酒庄的酿酒技术。而对于白马庄而言,因为马尔贝克葡萄现在在法国是没有的,所以这对从法国过去的酿酒师也是一个挑战。
问:阿根廷安第斯白马酒庄是如何酿制出与法国白马酒庄相同味道的葡萄酒?如果不一样,那是在什么方面会有独特的魅力呢?
答:其实酿酒过程是大同小异的,最大的不同还是在天气和土壤方面。以安第斯山脉来说,因为湿度低,所以葡萄比较容易成熟,同时雨量也非常少。例如安第斯山脉一年的降水量大约250毫米,但是波尔多达到近800毫米。因此,对我来讲最有挑战性的部分就是怎样利用安第斯山脉的风貌、风土上面生长的葡萄,而使得最后酿出来的酒和法国的优雅风格达到很相似的结果。
跟很多年前比起来,现在的阿根廷酒庄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以前比较强调在葡萄种植上面,例如本身的葡萄种类,但是现在会更专注在最后的这个调配技术上。所以,作为酿酒师我们大家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和谐、平衡,要能够达到这个结果就是达到了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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